令人鼻哀的非文字系喇某硬撐場面又在亂打劇本
這次我不想純當它是劇本了,因為把整個哀地額畫出來的機會很低很低...
除非說我有那個腦漿另外燒 另外從一開始編好的主軸中間抽一小段改成有起承轉合的小番外 不然應該沒機會畫成本吧
補完計畫是跟著原作四代故事從頭跑到尾 灰熊地落落長
而且金色夫妻太冷門都沒看到有人補完它我乾脆自己補完!(毆)
有時間好想幫它補插圖orz
注意事項/DMC4,微女性向,字好多請注意囧
PART 1
相信救贖的到來吧。
那是父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六年前,親生父母的生命斷送在襲擊Fortuna的惡魔手裡。
光是信仰無以成事。
現在,男人背著單手,另一手將一束白菊依照每次的慣例,用相同的角度放在父母的墓前,花數是七朵,從一開始可能是偶然得來的數字,到現在換成從來不變的定數,不需要改變的事情他一向會堅持下去,只是種習慣。起身,身後是Fortuna城堡一隅,座落在Lamina山頂,背後是灰白高聳的建築,前可眺山脈群與鬱色峽谷風景,殉教徒皆葬於此處,包括男人死於惡魔手下的雙親。
那場辦在魔劍教堂內的喪禮中Sanctus把話說得十分動聽。
他的父母被形容成為了對抗襲擊Fortuna的惡魔英勇犧牲,然而站在台下的他,連父母的純白棺木都不忍直視;他是騎士團的成員,終日訓練就是為了與魔界勢力對抗,此時卻無力挽回他重視的一切。
男人無意識地緊抿泛白的雙唇,背後的雙拳緊抓了又放,突然間一隻細幼的手攙上他的右腕,撫了兩下。他回頭看向斜右後方,視角略為調整後才找到過低的目標:他的妹妹,Kyrie,現下他世上僅存的親人,總是清亮的雙瞳裡寫著不知是擔心或是慈愛看著自己,那時候她才十三歲…
Kyrie的身後左側距約十步遙,站著代表Fortuna孤兒院的院長和數名職員,因為有自己雙親時而接濟之恩而出席,比較特別的是尚有一位孩童也出現在這場喪禮中,父母接濟孤兒院正是因為該名酷似Sparda的孩童,聽說他的名字叫作Nero。
男人眼神掃過去,看不清Nero瀏海下的神情,也許是漠然,也許是憤恨,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Nero,後者的表現始終給他一股超齡出世的認知,也許是因為他天生的白髮和湛藍的雙眼所致。不出多久,Nero就加入了騎士團。
過了這一天,即便世界運轉依舊,他的責任他的義務他的心靈他的歸屬,將不再如昔。
「騎士長大人。時間差不多了。」
若是更早於六年前,現在的他將很疑惑;那一天過後,他是為何而生,全全都有了解答,他現在是魔劍教騎士長,是等待救贖之日的信徒,是追求保護這一切力量的人類。
轉身走向城堡,身旁跟著兩名穿著低階騎士服的教徒,但沒人看得清該兩名教徒用盔甲掩蓋下的臉,只有少數教徒知道他們並不是人類,其中包括他們的騎士長。
男人沒那麼傻,他知道魔劍教依從的終極象徵是Sparda,傳說中的Sparda是純種惡魔,那麼魔劍教動用屬於魔界的力量來幫助追求救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Fortuna何以時常有人因惡魔襲擊喪生?難道不是教內動用召喚技術導致惡魔流竄到人間所致?人界和魔界的隔閡本來就日趨曖昧不清,而教內所謂的救贖──就他所知,並不是創造一個沒有惡魔的世界,而是創造一個能與惡魔匹敵並充斥正義的世界,屆時將不再有恐慌無助的人類與枉死的犧牲者,這才是他們要的。
一行人在傍晚時分抵達隱藏在城堡底下的中心實驗室,褐髮的男人站在中心圓盤內,闔上雙眼的同時,心裡始終重覆著某段禱詞:
“My honored brethrenWe come togetherTo unite as oneAgainst those that are damnedWe show no mercyFor we have noneOur enemy shall fallAs we appriseTo claim our fateNow and forever”
「要開始了。」過了這一刻,他將不再只是人類,他將成為連結現在與未來的永恆。
PART 2
半年前,Credo首度和所謂的「半魔」做單純的接洽,而不是支字不提就拔刀去砍了對方的腦袋。
依然是Sanctus下達的命令,Credo必須搭承那架始終令自己不快且不安的鐵皮密閉飛行載具,遠至千哩外的國度,在治安混亂晦暗的巷道中,找一家掛著俗氣霓虹燈招牌,寫著「Devil May Cry」的事務所。
一開始他使用電話聯絡事務所負責人,一名叫作Dante的人──或者該說是半魔,這家名聲響亮亦也惡名昭彰的除魔事務所近年來似乎都只有他單槍匹馬坐鎮,而外界皆知Dante就是惡魔Sparda與人類Eva所生的遺子之一,這也是為什麼魔劍教試圖想與Dante連繫的原因,他們崇信Sparda。
不過Credo對Sparda的事蹟並不抱什麼特殊感情,他展望的是未來,不是木已成舟的過去;何況現在的世界並沒有如傳說般美好,惡魔依然會透過各個隙縫藏匿在人間作亂,而人類一樣弱勢一樣自私一樣貪婪,飽含著各種讓惡魔伺隙而動的罪惡情感,那正是它們的食糧。
但Credo不免對這位名叫Dante的半魔抱持一點神聖的幻想,比方說他不下十多次成功抵擋足以讓人界淪陷的危機,而且言傳皆是獨立完成任務,也許對方對於接案眼光獨到且十分挑剔,導致自己先是電話聯絡,到派人前去致信問候,再到現在必須自己出馬商談酬庸待遇──希望這一次不會再度吃閉門羹,他不習慣做出讓自己覺得丟臉的事。
不管怎麼說,從他聽來的傳言,DMC事務所難得接下的案酬都是天文數字,所幸魔劍教在Fortuna當地的聲望勢力與政商合作下,金錢和待遇應該不成問題,那麼依靠這樣龐大收入經營的事務所理應很氣派──他卻幾乎是三過而不入,原因只是事務所的外觀和想像差太多,怎麼看都是一家裝潢品味低落的夜店。正當他抱著最後的期待,至少內裡也許藏著不為人知的驚人之處,伸手敲門的時候,才察覺門把下掛牌上褪色的一行字:週休六日。
他來錯時機了,如果現在裡面沒人應門,他便只能就近找間旅社寄下,等對方營業的時候再登門拜訪…這一切都在考驗Credo的耐性,他可不喜歡別人讓自己空等這麼久,往昔若碰到新進的騎士早課遲到(比方說Nero),他必定會用接近發飆的語氣訓斥對方一頓,然而他是不是真的感到生氣,倒還不一定,有時候他只是認為自己此時「必需生氣」,用以確立自己的威信。而現在的他「必需不生氣」,也罷…
他鎮定地在門上緩敲了三響,沒有人應。於是撈起門把想確定門是不是鎖上的,這才發現事務所的門幾乎是「擺」在門口,旁邊和牆面連結的地方早就不知歷經幾度無情地毀損,如果故作樣子當門還是道門開開闔闔無所謂,但若稍作使力便原型畢露,一雙挑高長型門扇就在Credo施力輕推下往內倒去,連帶自己也差點跌進去──他已經32歲,是魔劍教眾所皆知的騎士長,在初度拜訪教內崇仰的Sparda之子Dante家門口和地板親熱,像話嗎?
門倒地之際,也許是衍生於自尊的高度平衡感讓Credo勉強彎下腰用弓箭步站定在事務所門口,但門扉揚起的灰塵還是沾了他滿身──也就是這間事務所內不知幾日沒打掃過了。Credo不禁皺著鷹眉瞇起細眼,清咳一聲後絕望地打量眼前髒亂的景象。
明明是室內卻植有兩盆作用不明的觀景盆栽,一副疏於照料地蔓生著;一間偌大的主廳隅角座落三個鐵製垃圾筒,沒有一個蓋子是闔上的,因為內裡的外送速食紙盒和酒瓶和雜誌等廢物撐得它們像是快嘔吐;牆面並沒有粉刷過,就空留著斑駁且呈顯泛黃的水泥色,還隔著不定的間距掛貼著美女清涼雜誌照、意味不明的廣告、就算貼了也不會去注意的記事便條、隨便銜接的電路線、以及位置完全沒擺對的飛標標靶(從它懸掛處和有效的飛標投射空間來看應該是完全掛錯了位置);地上躺著多少垃圾筒不能再吞吐的雜物就不點清了。然後視線帶往主廳正中央的主角,一張乏味的木質方型事務桌,褡上不協調的四腳古董雕花座椅,一雙原該踩在地毯上但顯然未經過任何清潔的馬靴就蹺在眼前,主人正用一本漫畫雜誌掩蓋他的五官癱在椅上打盹。
傳言事務所主人總是披著紅色皮質大衣,那麼這位睡在一團混亂中的男人應該就是Dante…Credo簡直想拒絕自己這般無情論斷,而且何以自己在開門過程中製造的轟然聲響無法讓男人發出一絲反應?事務桌上躺著一瓶倒下的空威士忌罐可能是最好的解答,Dante平日是個嗜酒的人,所以這番他睡死在桌前只是因為喝了太多;再因為他這番作息態度,所以事務所必須週休六日…
也許、也許,是因為工作性質太特殊,太操勞,壓力太大,所以Dante必然平日會是這副德性…這是Credo心中僅存的希望了。他該不該叫醒他呢?還是任由他睡?還是坐在這裡等他醒來?還是在他醒來之前做點別的…純粹表示友善的行為?正當Credo盤算的時候,手腳已經動起來在收拾沙發和矮桌上的雜物了,他給自己這樣的積極一個理由:他想找地方坐下,而不是站在或坐在一堆垃圾旁邊。
約莫過了五分鐘,對等在沙發上的Credo卻像五小時之久,想想就這樣悄無聲息(?)闖進別人家門實在不夠禮數,就算手邊有早準備好酬邀Dante的預定金支票,此時他斷定,送瓶酒絕對更實用──可惜遲了。他乾脆站起來,走向蹺著二郎腿的目標,吸了口氣穩定情緒,然後一把抓開對方罩在臉上的漫畫。「Dante。」
「要借廁所的話…就在我後面…請自便…」一頭銀髮和蓄著未刮乾淨的灰白鬍渣,這人是Dante沒錯。這是Credo第一次見到Dante,而對方比他想像中萎靡十倍不止,甚至掛著一張不帶殺氣、睡眼惺忪、笑得毫無誠意的面容。要說遠在Fortuna總是被謠傳酷似Sparda的Nero是Sparda親生的遺子,恐怕還比眼前這名睡不醒的男子來得有說服力。
「我不是來借廁所的。有事想委託你。」
「今天休業…沒看到門牌上寫的字嗎?」男人抓回漫畫蓋上臉,繼續倒回去睡。
「那麼至少…你的門壞了。我請人來把它修好。」
「……」男人沒有回應。
二十分鐘後,Credo站在DMC事務所前,指揮著施工人群如何修繕大門。他故意選擇更麻煩的門把鎖,和加裝數道防盜措施,氣密結構,這樣施工時間和聲響都能讓門內主人不得不被吵醒。果然Dante沒耐性地離開他黏慣的事務桌,皺緊臉像是外頭已傍晚的光線如日正當中般太過刺眼、勉強看著大門的施工,轉頭,這才首度和Credo正式打照面。
如果說Credo對Dante第一印象是裝潢品味奇差無比,那麼Dante對Credo的第一印象是打扮極其不合時宜,詭異且封閉的宮廷裝束和剪齊整到呆板的髮尾與鬍鬚──彷彿中世紀歐洲電影走出來的木乃伊。
「久仰大名,我叫Credo,來自Fortuna。」
「修門的錢是你出?」不在意人,只在意門。
「…那當然。我來不只是幫你修門,我有事要委託你。之前已經有其他我的部屬來拜訪過你。」
「想必再多來幾個就能讓我的辦公室煥然一新。」Dante似笑非笑地看向加裝上去的新門。
「如果你答應我們的委託,要幫你重建事務所也可以。」
「來自Fortuna的委託…我記起來了。全推掉了不是?我這人和宗教一點都不合。」
「你不需要接受我們的宗教,只需要定期──頂多半年一次,接受我們的邀請出席教廷大會就可以了。」
Dante聞言嘆了口氣。「除了獵殺惡魔,其他任務我都沒興趣,哪怕是要我乾坐著看場秀還有錢拿也一樣。」
「你需要惡魔的話,我們可以準備。」
「準備…啊哈,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講法,『準備』惡魔?說得像吃到飽餐廳一樣。」
Dante的態度讓Credo感到無奈,怪不得之前派來的請託沒一個辦成…「或是純粹當做觀光也行,有什麼需求我們都能安排。」
「你們隨意抓個人假扮我不是更簡單?幹麻這樣勞師動眾的。」Dante伸了個懶腰,沒有看著對談的對象。而那個對象銳利目光正死死瞅著他,就像老鷹盯視著獵物…這頭髮後梳的古董昔日必定瞪走了數以百計的朋友候選人,他揣測。
「教皇大人下的命令是:務必請Dante本人前來Fortuna。否則你的提議我們的確考慮過。」
「那麼,叫他換一下命令吧。要他別為難他的屬下,嗯?」
Credo一聲急促的鼻息表示怨懟的歎氣。他在未別過臉前先行移開自己的目光,鎖定事務所的大門後,機警轉頭,所有動作彷彿經過刻意規畫,卻一氣呵成。
「那扇門…壞過幾次?」眼見直球無效,他乾脆不著邊際地提問。
「嗯,沒數過。」
「看門上的鞋痕…你不用手開門的嗎?」
「你何必特地遠道而來我家關心我的門?」
「我花錢修了你的門,但門是你自己踹壞的。」
「你覺得一扇門的價值夠我陪你到Fortuna?」
Credo斜睞Dante一眼。「若不是教皇令下,否則我是覺得夠了。」比起畢恭畢敬地對話,後者似乎更習慣別人主動挑釁,Credo決定不繼續打官腔,講點非體面的話他不見得不擅常。
「別鬧了,那只夠我送你到回Fortuna的半路上。」Dante笑道。
「事實上,若教內人士看到Sparda之子現在的德性,八成也會打消請他前來的念頭。」
「那麼你可以回去了。」
「我得先讓他們『見證』你的德性才行。」
「就把那扇門帶走吧,說是我踹壞的。」
「這個,你留下吧。」Credo不想再陪眼前的痞子打哈哈,從懷間拿出一枝深紅木柄嵌銀頭的鋼筆與支票本,快速署名之後撕開一張。「如果你想來,就隨便在上面填個數字。我們照付。」繼續死纏濫打只會叫自己把尊嚴連著紙票一起遞出去。
這古董真是他見過最誇張的凱子…Dante接過支票,「當我想休假旅行的時候再說。」週休六日的人什麼時候沒有空閒作休假旅行?意思是要對方想都別想。
「希望你有空慎重考慮一下。」Credo簡單行個禮,便轉身離開。「隨時恭候大駕。」
「嘿…」Dante叫住對方,「不用送嗎?」
「不需要。」他沒回頭,轉出巷道在外招呼進一輛計程車後疾駛而去。
然後Dante這才發現對方還沒支付大門修繕的費用。
PART 3
六個月前被硬塞的那張支票,此時正被Dante拿在手上掂重,他幻想著這張輕如鴻毛的紙票轉換成大把大把鈔票的觸感和重量感,然後又把它丟回方型事務桌右手邊最下層的抽屜裡。
Fortuna的魔劍教…在那個名叫Credo的男人來過之前,Lady曾經出現在他的事務所,和自己詳細解釋了一番,有關該教怎樣打擾她工作讓她不得安寧什麼的,意思很簡單,她也成了希望自己往Fortuna跑一趟的支持者,加上之後魔劍教派來的志願者,已經湊滿五人…賓果。
這麼多人都巴不得賞他去Fortuna觀光,還願意付他錢。Lady的委託他沒有當下答應,原因是他不想再做這敲竹槓女人塞給他的虧本生意。來自魔劍教硬塞的那張支票還讓他更動心些…錢不是重點,錢真的不是重點…娛樂性挑戰性才是他接案考量的第一順位,就算這點優先常害得DMC事務所招牌差點掛不穩。
而Trish自Lady丟下委託後又再度人間蒸發,以她願意待在DMC事務所的頻率來看,認識這女人(魔?)八年的光陰,最近的三年裡,她只乖乖待在自己身邊頂多兩個月。外界傳言Sparda之子Dante身邊有位美麗的金髮副手,也是他的愛侶,當他們肩併肩靠站在一起,就像Sparda和Eva夫婦的身影重現人世。現在他不得不質疑這個傳言的真實性…而身為傳言主角卻也不清楚傳言的真偽則可笑亦夫可悲。
他還需要再坐在這裡等她嗎?或是Trish想暗示自己該好好出門解放了?她又何必賣弄神秘,把話說明白哪裡不妥?女士優先的他一向好商量,但又必須承認自己沒辦法討厭她這般欲擒故縱。
離題了,把焦點先放在魔劍教。
首先,過於積極的邀請態度很難不叫他起疑,如果出席只是掛個名義,又何必堅持出現的人一定得是本尊。單純出席教廷大會是表面上的理由,這是他的猜測;綜合Lady對魔劍教異常積極於緝捕惡魔的描述,教團勢必在近期內有某個重大的變革,那計畫絕不會像舉行家庭派對宴請親朋好友致辭見面親吻擁抱這麼簡單。
六個月來他按兵不動等著隔岸觀火,然而現在火苗顯然還未竄起,是對方比他更懂得守株待兔?還是另外有個不需要自己的備案?那麼所謂「備案」是不是指有人能頂替他,頂替自己的Sparda血統?
嘖!這個想法反而讓他躍躍欲試。
叮鈴鈴鈴───!
好巧不巧,桌上深柚木鑲金銅的古典奢華款電話清聲竄起。
Dante憑藉坐沒坐相的習慣,一雙踩髒並且盡情蹧蹋過桌下灰黑交綜地毯的馬靴總是平擺在桌面,他右足略抬起,磅噹一聲,鞋跟向下施予木板恰當的力道讓電話話筒彈到空中,甩出一道從金銅質話筒架準確連接到自己左手掌的拋物線,接住,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耍點把戲讓自己維持好心情。於是他心不在焉地朝話筒一端報出,「Devil May Cry。」
而打來的正是魔劍教一員,這聲音他不認得,事實上他記人能力並不可靠,Lady和Trish對他的一句形容恰到好處:Dante這人除了戰鬥以外沒有別的地方值得依賴。電話裡的詳述他甚至懶得專心去聽,總之大意是Fortuna這回真的遭到惡魔攻擊,兩名教內騎士不幸殉職,惡魔對該城內不只是教團、連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已造成不輕的實質傷害。為了證實所言不假,對方還詢問Dante有否傳真機,他們可以傳真報章雜誌上刊登的新聞,可惜DMC事務所經營近二十載年至今沒有傳真機,沒有網際網路,乾脆說沒有3C。
近幾年來市場上竄起的數位產品新勢力──那些讓人失去行動力、想像力、創造力的家電一向讓他很感冒,他才不管自己的抗議會遭受什麼大時代洪流的沖刷汰洗呢。
話筒一端的Dante聞言開始玩味,Fortuna本地沒有組織壓下惡魔襲擊的傳聞和事蹟,那這些意外從表面看來便是「真實的」意外;他的直覺不認為發生理由如此單純,而是經人刻意製造,但若這些意外只是為了讓自己信以為真便接下除魔案子前去Fortuna又未免太大費周章。說自己的正義感跟不上時代也好,但他不能對這真偽未辨的意外所造成的死傷視而不見,也許這就是對方的打算,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已有無辜犧牲。
玩心機實在要適可而止。
抖著單腳壓住耐性的Dante勉強聽完電話另一頭繪聲繪影的新聞口述,一邊打著「要玩我奉陪到底」的算盤,Fortuna這一趟是乾脆去了後再做其他打算吧。
幹了近二十年把自己丟到生死關頭的差事經驗,他最擅常自投羅網再解網。
PART 4
Credo在位於Fortuna深處的魔劍教中心入口處踱步,鋪滿白瓦淺磚的石柱與走道投射來的陽光映在自己全白裝束上,反射的光線強度使他看起來像發光般,如肅立在城牆上天使雕作的實現體。沒有人光是行走在白瓦上就能如此耀眼,亦或是他本身就能散發光芒?
吊起如暮陽深金色的瞳仁看向高遠處,對焦彷彿他能看清數百碼外的一個巴掌見方大小的落點,如鷹一般的視力和凝聚力,鷹一般只能向目地飛行而不能後退,他沒有其他選擇,也不後悔。
Credo沒想到這次才派出第一位部屬致電過去,Dante就爽快地千哩迢迢飛來Fortuna。
但這次一切都是他指示部屬去打點,包括安排Dante的寄宿處、車馬費、介紹Fortuna陸況等大致概要、還有他們對惡魔襲擊該城鎮意外的來龍去脈,他和Dante只在對方初達機場後打了個簡單的照面。從部屬回傳的消息中,似乎Dante已經完全相信委託內容,願意配合安排,在未來的一個月內幫忙消除出現在Fortuna之內的惡魔。
消滅惡魔原本該是教內騎士團的份內工作,為了說服Dante,他們公佈了兩名騎士團成員意外死亡的消息給媒體知道。
事實上死者並不只這樣的數量。
事實上犧牲者並不是被惡魔襲擊喪生。
兩週前,Credo也承受過和這些犧牲者相同的痛苦,他熬了過來,而那些失敗者下場是肉體無法承載新的變數,他們死了,但不是意外。媒體被矇騙,甚至教內基層職員和普通教民也對內情毫無知覺。
他不確定Dante對這個委託的真偽猜到多少。對手是Dante,完全不能掉以輕心,就算那人平常一副破綻百出的態度,很難說不是一種誘敵策略…生於憂患,他寧可想太多。
魔劍教的目地是要讓Dante成為召喚Savior儀式的核心,也就是若事情一切如計畫進行,此番委託將成為傳說中惡魔之子所接的最後一項任務。
魔劍教將在七天後,於要塞城中心歌劇院內舉行一席禱告會,Kyrie將首次於這座城內極具代表性的歷史建築內表演;他的妹妹,擁有天籟般的歌喉,是教內新掘起的歌姬首席候選人,他非常看好她的實力和前景,雖一旦她成為首席歌姬,將有接不完的巡迴表演,屆時她將可能離開家門遠行好一段時間,這點讓自己有點放不下心,或者是…捨不得。
現年17歲的Nero已然成為騎士團裡最有實力的成員之一,他知道Nero和自己的妹妹交情極好,甚至有曖昧情愫在。六年前接替自己父母代為照顧Nero,他把對方當成親弟弟一般照顧,現在卻因為他與Kyrie的關係感覺到矛盾。但若妹妹必須遠赴他處表演,基於安全考量,他必需讓Nero隨她一同前往各地。
Nero正值叛逆不馴的年紀,與其他團員的不協調性常讓自己困擾該如何處置Nero在教內去留的判決,所幸他對同是教內成員的Kyrie存有好感,不致於做出叛教的瘋狂行為;若自己指派此名不羈少年成為Kyrie的隨扈,想必這人情也能讓Nero安份上好一陣子。
他不禁莞爾。
基於禮數,這場禱告會自然得邀請Dante到場。
半分鐘前他想到禱告會,只是為了要安排接下來和Dante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心思卻岔得很遠,全關注在妹妹和Nero身上…唯獨他們兩個讓自己難以按部就班地思考。
他已經先派部屬在前一天連繫暫住在Fortuna Inn內的Dante,請對方能盡量於今日午後暫時放下手邊工作,與自己在旅館前作個會面。
Credo此時站在旅館前,撥開衣袖手套看著右手上的錶,十二點五十分,約定的時間是一點之後,他的確來得早了,但他從不在約定時間當下或之後到場的。當其中一隻手不起作用時,他就會把它揹在身後,架在腰間,站哨般挺直。於是他看錶、揹手、再伸手、再看錶、再揹手,一點,接著是一點十分,一點二十分…
一點四十分了。他在旅館前站崗快滿一小時,期間每十分鐘他就用一旁的公用電話連絡自己部屬、試圖找出現在的Dante人位在何方,當然也向旅館櫃台再三確認過Dante本人是否在房內,對方表示不在。
他想起這世界上膽敢讓自己空等待超過十分鐘的參選人,一是現在這位Dante,二是十三歲之後個性大變的Nero。
為什麼他想找Dante時總是在等。
站崗他很擅常,等人他不擅常。他想,距離禱告會還有七天,只要在這七天內找到機會碰上Dante一面即可,但昨日已明確指派人向對方致意希望今日碰面,對方若未拒絕就代表是答應了,堵在這點上,他一點都不想放棄等下去。
接著後方有人拍了他的肩,他以為是Dante,回頭發現只是個想確認自己是否名為Credo的路人,指示自己到一旁公用電話亭接起打給他的電話;大步跨進話亭,抓起話筒,是教內打來的,傳道有巡邏市集的騎士昨夜在市郊港邊的礦口處看見Dante。
這不尋常,當初他們只帶Dante認識了市鎮中心,最遠也只遍至港口,再往礦道深入的地方他們並未提及,而礦道接下來連往的地方就是杳無人煙的荒郊野外了。郊外早在一個月前就因為惡魔襲擊村民事件被拉起封鎖線,村民內包括他的妹妹,Nero也在當時為了保護她負傷並且高燒連續四天,被撕裂的右手臂到現在還未痊癒。他無法形容知道這齣意外的當下自己有多無力…
…不對,現在不是想到Kyrie和Nero的時候,Dante會出現在礦口也許代表他想摸到封鎖線之外探勘,斬草務必除根,若他想知道惡魔群起的來源為何,仍不會排除往郊外搜尋的可能性。
而這點非常不妙…魔劍教深藏在密林中心的本部可能會被他發現。
教團對外,一向只有Fortuna城堡(Fortuna Castle)示人,而本部(Order of Sword Headquarter)只有篩選過的教會成員才能進入,難保Dante若成功得知進入本部的方法後,會從內部打聽到什麼消息。一旦讓他找到魔劍教與城市內惡魔出沒的關連線索,就大事不妙。
他們曾帶著Dante看過魔界之門,那數道座落在Fortuna內的巨型黑色刻紋石碑,是自百年前留下來的遺跡,他也吩咐過部屬不需要對這幾道石碑多作解釋,只需當它們是普通無害的遺跡即可。事實上對於魔劍教研發部中心的人來說,那數道石牆與上面世人無法解讀的碑文,正是魔劍教開始研究「歸天儀式」等的基礎根據,甚至教內已經知道如何開啟這數道魔界之門,讓人界與魔界互相貫通。
近來教內已能夠透過門來援引能量進行實驗,但光是援引而不敞開牆門,從魔界滲透過來的能量就足以改變圍繞大門四處數哩見方的地理景觀;比方說原先是綠色蔥鬱的普通溫帶林,現在已是白雪皚皚的冰寒景象,中間跨隔一座Fortuna城堡過去,又變成熱得不明所以的雨林世界。就算是氣候異常,對外而言、不會有人將這點與座落在城內達百年的普通遺跡牽扯上干系。
但實際上口耳相傳是防不勝防的,教內參與計畫的人數正在增長,沒準會有參與者或其家屬洩漏相關的消息給外界,就算參與者中也只有極少數通曉研究核心的細節。也許Dante才來到市鎮兩天就足夠他察覺這件事,他後悔,應該再延後一週委託對方接案,只是這回沒料到Dante會答應得如此乾脆。
一開始的請君入甕之計是否逆轉成引狼入室之禍了呢…
Credo二話不說回到教團在城內四處設置的騎士配置所,備著一把金色的軍刀,接著匆匆攬下計程車前往Caerula港口,現在還不是對教內頒下全面通緝Dante的時候,他必需自己先行確認。
PART 5
Dante兩天前展開了他的Fortuna將計就計之旅。
他真後悔沒能早點來度個假,從機場一路到飯店都有人打理妥貼,就是解釋任務內容和認識環境的仔細程度能讓他聽到睏倦(雖然能讓他感到睏倦的事還為數不少)。
有趣的是,Fortuna這地方的文化和他所待慣的落差極大,除了數位商品在這裡尚未大行其道、只有部份年輕人當它是舶來品、衝著流行的噱頭會配帶使用外,最主要的是這邊的市民打扮,全全是十九世紀歐洲風格,也許他心中幫那位名叫Credo的魔劍教成員打的成績是太主見了點。街上的轎車行頭從還不致於破壞畫面平衡的金龜車和方方整整的復古款房車,到現代的跑車吉普車家用六門車一應俱全,街頭商店也不乏二十一世紀觀光行業應該供應的選項:中式料理餐廳,美式速食店,連鎖冰菓店,冰淇淋餐車…自己是不是太過注重飲食了?民以食為天啊。
顯然Fortuna除了漁業文化外,應該首重觀光業,整齊的街道、純樸的民情和和煦的日照,若不是近來被惡魔襲擊事件搞得人心惶惶,原本該是個可愛的地方。偌大的街道上沒幾個行人,在媒體公開惡魔襲擊教民一案後觀光業大受打擊,較不具規模的小行號都在休業狀態,因為此時也不會有客人上門。彷彿平靜無事的橙黃色大道,轉進暗巷裡就展露黑黯的另一面,身為半魔的他在日光無法到達的死角嗅到了濃烈的惡魔氣息,而且不只一隻,種類也不只一種。
「嗅」只是一種代稱,因為使用這個語言的主要族系──人類,並沒有針對他們五感以外的範圍另行造字。擁有一半惡魔血統的Dante,理所當然具備惡魔優於其他物種的感官能力,人類憑藉口腔與鼻腔內的絨毛感應到空氣中的化學刺激進而產生嗅覺,但對惡魔來說,一部份的感覺並不需要實體的感受器官,甚至不需要存在於空氣中的實體媒介。惡魔所經過的地方,不一定會留下能刺激生物鼻腔的氣味,它們留下的是另一種不具體的能量刺激,而感受它們的方式和嗅覺十分類似,只要站在它們所待過的地方,就能感覺到,甚至能夠透過這股能量分析對象種類和形體。
另外比方說身上任何一處、以手指指尖最為靈敏,若接觸到惡魔也曾經接觸的地方,對普通人來說他們只能產生普通的觸覺,只有極少數人──比方說靈媒什麼的──能透過這種技巧接收到其他資訊,可能是影象、聲音、熱度、觸感或者更複雜。他也具備這種感官,雖然不是非常靈敏,不是任何時候都派得上用場。
其他身為半魔優於人類的感官多不勝數,這裡也不再詳加舉例;當Dante利用這些能力執行任務、或在例行雜事中偷吃步時,他都不禁去想,當失去這些感受力的時候,世界是什麼樣子。所謂人類之所以習於採行和自已迥然不同的生活態度,是因為他們的天資無法適應更危險的挑戰,有很多資訊是他們無緣碰上的;而那些明明不具備惡魔先天物理條件優勢,卻幹著和自己相同勾當的人類,著實令他覺得有趣、甚至是羨慕…以人類的角度來看世界,必定比他現在看來更充滿挑戰性吧。
來到Fortuna第一天就花掉大半時間在聽教團職員如盡導遊般之責的解說。
接著騎士團團長,也就是六個月前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Credo前來簡單地打了招呼,但和自己只保持兩尺以上的間隔,在Dante眼神對上Credo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異樣,好像眼前這個人和六個月前見面的Credo是不同人,或者是…他哪裡改變了。
晚上他只在幾條近飯店的街道晃盪,然後在巷口內嗅到類似惡魔的氣味,但他並沒有很積極追下去,只回到飯店安份地就寢,順道買了半打啤酒丟進冰箱備著。第二天中午因為一通傳話醒來,來自魔劍教的邀約,總之約在明天的下午一點於飯店前與他們的人碰面。接著他出門,走到前一天聞到惡魔氣味的地點勘查,這次的氣味更混雜,甚至告訴他這幾小時內就有不同的惡魔重覆出現在此處。
他走到離昨天搜尋範圍更遠的街道,耗費近三小時勘查所有黑暗的巷弄,其中有四至五處混雜腥臭的惡魔氣味,而在這所有出現過惡魔的地方,皆藏著某個他不認識的訊號,不認識、卻很熟悉…只是很淡很淡的感覺,像對方並不是「完全的」惡魔,而是隱蔽在什麼之內似的。
Dante伸指輕觸牆面與地面,他並不避諱灑佈於其上斑駁交雜的污痕或是霉臭,從中他感受到掙扎與瘋狂,像是死前的訊號,似乎曾經出現在這一帶的惡魔已經被不明對象消滅,他閉上眼,反映在眼瞼內側的不是黑色,是在混濁強烈的白光中快速閃動的剪影,一隻惡魔、兩隻惡魔…總共四個剪影被劃破後爆裂消失,但他看不清殺死它們的對象是誰,只有很淡的影子從容地在之間一閃即逝。
Dante體內惡魔血統賜予自己靈敏的直覺和惡魔的感官,但人類一半的血統只有普通的天稟,他不可能憑狼犬一般的嗅覺搜尋非惡魔的生物對象;所以他作惡魔獵人很稱職,但要獨力幹徵信行業或警備特務、可能就遜色了。
他研判魔劍教另外徵求惡魔獵人前來Fortuna支援的可能性,奇怪的是為何對方支字未提這件事。擔心同行相仇嗎?現在的線索幾乎在告訴他:另一位可能是惡魔獵人的無名氏,八成也是個惡魔。
這可有趣了。
可惜對方的氣味淡得讓他不確定該如何找到它。Dante搜索到近傍晚時分,從觀光商業路段晃到了錯綜在崖邊的城鎮民宅區,陡峭的地型一路往海岸線裡延伸,這裡離Caerula港口很近,傳來海洋的溼鹹氣味。民宅區終究有一定消費力,所以幾家簡單破落的小餐館仍在營業,專提供當地人士進出,多半是打漁或做市集生意的百姓,像Dante這樣打扮的外地客十分少見。
菜單選擇盡是海產,Dante卻住慣不靠海的城市,只剩下酒可以選擇。餐廳裡包括他和老闆、同時只有四個人,其中一個已經酩酊大醉睡倒在一角桌上。好極了,像這樣的場合最適合挖個素未謀面的人來裝熟套話,尤其對方同自己看起來也只是個百般聊賴的男子,打進來Fortuna他始終找不到機會和當地人聊天,多半是因為這裡居民各個戒慎自重。
「我打賭客倌絕對是位惡魔獵人。」餐廳老闆拿抹布擦拭著其他張桌面時這麼說。
「這賠率不太高耶,在場各位誰覺得我不是?」Dante聳肩,憑他一副外地人的打扮和揹著的叛逆(Rebellion),不是獵人的話、難道還是個登山客嗎?
餐廳老闆主動找Dante開口,這時節外地客很少見,Dante成功引起餐廳老闆的好奇心,接著一旁僅剩尚且清醒的客人也加入對話。他們聊到最近Fortuna的異象,那位客人專門開船打漁,在繞行整個Foutuna的時候,某座名叫Lamina的山脈在不尋常的時節降雪,遠從海面觀望山脈頂端是整片雪白,照慣例來看早該兩個月前就進入融雪季節了。這在當地雖然不是人人看過,卻幾乎是人人皆知的異象,可惜在一個月前的Mitis森林事件後,郊區就被拉上封鎖線,沒有多少人能前去一看究竟。
Dante突然打趣地想問,「你們認識一位叫Credo的教團成員嗎?」
「噢─!Credo先生啊,我從─不指望他會來敝店消費。」老闆假意一臉落寞。
「不能說認識,我沒那個榮幸在教團裡工作嘛。」打漁人這麼說。
「哼?魔劍教難道是很高尚的商業集團?他們花錢的態度的確讓我印象深刻。」
「Credo先生是教團騎士長,而且出身顯貴,風評好得很呢。」
「還有個非常正點的妹妹。」打漁人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咈!給他聽到你這句話,小心人頭不保。」老闆濃密的深褐八字鬍角抽動,瞇眼警告。
「能來貴寶地觀光都是託他之福,我在想…嗯,有沒有什麼建議,如果我不得不送他什麼當回禮的話?」觀光旅行當然是開玩笑。
「喏!那麼公正無私的人是不會隨便收禮的。」
「你不如送什麼針對他的妹妹的禮物…他搞不好會願意收下。」
「你還真是非常想一親芳澤。」
「Kyrie大小姐在這裡可是大明星啊~」
純打趣的對話在聊到某位名叫Kyrie的女性之後一發不能收拾,可想見這位女性在Fortuna多受男性擁戴。後來話題來到她在一個月前被惡魔襲擊以及被一位少年所救的事情,Dante心想是否Credo想委託他來掃除惡魔和這件事有關,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身為半魔的直覺是不是鈍了,也許魔劍教沒有別的用意,純粹希望自己前來幫助清除惡魔。Dante接著詢問有關該名少年的資訊,不過他的名氣在當地就完全比不上Credo和Kyrie兄妹了,只曉得對方也是魔劍教騎士裡的成員。
在餐館裡待上近三刻鐘以後,Dante才走出店門口,莫名被硬塞一瓶酒當招待禮,他覺得自己簡直像在觀光,手頭上連土產都不缺了。方才對話中唯一值得在意的,還是封鎖線之外的地區究竟有什麼異象吧。他往回飯店的反方向走得更遠,通過鐵造吊橋到達對面,前方是一面高聳的山壁,底端敞開一渠人造洞口,入口鐵門是鎖死的。他應該破壞公物還是繞道找路?天就快要全黑,自己的視力在黑暗中其實並不是非常好…當鬼抓人的遊戲正在興頭上,他還真不想現在就放棄。
而翌日午後之約早就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PART 6
Credo在港邊某家餐廳門口前、打聽到昨天傍晚有位紅衣銀髮客光顧的消息。當然這消息不是他憑直覺太有效率地走進第一家店就問出他要的訊息,而是因為Dante前一天在這間餐廳裡打聽過Credo的事,現在騎士長大人要找Dante,他們當然樂於主動提供資訊(也許另一方面是託他的妹妹美名遠播所賜)。
對方打聽了一個月前的Mitis事件,以及自己有個名叫Kyrie的妹妹,如此而已,其他都是不著邊際的談天說地。他也許會對Mitis事件感興趣,通往該處就必須穿越港邊的礦坑,再穿越Lamina山脈和Fortuna城堡,最後才是Mitis森林,這路程不是徒步一兩天之內到得了的地方,可能這就是Dante今天之所以不能赴約的原因。他現在從後方迎頭直追大概太晚,先一步通知位於Mitis深處的本部教民戒備,又有被反追蹤而讓對方得知本部確實位置的疑慮。但如果對方想找個地方中途歇息的話,選擇只有山脈頂端的Fortuna城堡。
Dante另行找到入口進入封鎖區,已經入夜不曉得多久,未料這裡果真鳥不生蛋,若非第一天在遊客中心抽走一張觀光用地圖,知道前方山口還有接駁纜車搭載遊客和朝聖教民通往Fortuna城堡的訊息,他恐怕得徒步上山…慢著,剛才不是說這座山上積雪連月嗎?這回這整區都被劃入封鎖地域,會不會連接駁纜車都停駛了?
他往Lamina山口內唯一一條通道所指示的纜車站走去,步行約半哩後找到車站。車站還是開的,原因是部份教內工作人員依然得搭承它前往城堡,雖然他不被獲准用它前往城堡──應該說他不被獲准跨越封鎖線前來此處,他當然別有辦法。Dante所謂的方法只是運用稍微困難一點的特技(他本身的體重更起了增加難度的作用):從門口以外的地方進入纜車站,再爬上纜線,趁人不注意時挑一輛纜車鑽進去。不必傷腦,反正奏效。
山頂上圍繞城堡的寒氣使他非常吃不消,纜車終站正前方是城堡的側門之一,側門未鎖上,也因為時值半夜沒人在附近穿梭,他很順利地走進城堡,但這時候他已經有倦意了。
時間是下午五點半,Credo在寒氣森森的城堡內、其中一間被爐火烘烤得洋溢溫馨氣息的飯廳桌旁,找到了把五張擺成一直線的圓椅搭成臨時便床、一手攪在腹前、一手垂向地面、雙足悠閒交疊、睡得正香的Dante。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可能有酒的地方就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見到Dante的當下對方都在睡覺。
桌上一瓶年份很好的葡萄酒只剩一半,另外擺著一只很普通的當地土產酒空瓶,多半是平民市集裡自釀的。有酒就有Dante…發現長桌另一側睡著自己找了整半天的人時Credo幾乎不感到半分驚訝。
他應該保持友善的態度叫醒對方,還是…他有權力生氣,但如此未免顯得心胸狹隘。對方不過就是單純忘了赴一個不重要的約,誤闖封鎖線前忘了申請通行證,溜進城堡裡喝了不屬於他的酒…
「Dante。」他在叫對方名字的同時,抽走五張連成床的圓椅其中第三把。
中央成了空心的床讓Dante睡得不安穩。他擠擠臉,勉強睜開眼,正要起身時才發現臨時床板少了一張,而且是少了中間那一張。全身重心因為坐起而移到臀部,偏偏臀部底下是空的…「嗯哼?!」他很乾脆地一屁股跌坐在華麗麗的金色織紋地毯上。
彷彿睡不夠的Dante只是維持這個不甚雅觀的姿勢拔了幾個懶腰,然後他盤坐在地揉眼撥髮抓鬚擠眉抹臉,好整以暇看向毀了他的床和夢鄉的凶手。「哼?早啊。」
「事實上…不早了,晚安。」Credo一貫地板著臉回應,他決定不即刻發作,畢竟是來邀人赴會的。
「你是我的鬧鈴嗎?都在這種時候現身…」Dante緩緩起身,邊拉直自己的褲管。
Credo頓了頓,準備他的說辭,「我希望你是為了工作才選擇誤闖封鎖區。我的屬下描述你連夜趕來Fortuna城堡而無法赴約,我想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Dante擺擺步,間或撇頭望一下面無表情的Credo,室內燃燒中的暖爐彷彿一點都不暖了。「嗯…我們照順序來好了。噢老天,今天一點的約…嗯…你特地找到這邊來是想接送我回去嗎?這是…嗯,類似附加服務?」
Credo不發一語。Dante的長處是激怒人,不是安撫人,何況對象是個額冒青筋只需挑一下就能如雷咆嘯的狠角色。
「Okay, okay, 我─知道…嚴重性huh?你看過吧?這裡氣候異常,有異常就可能有惡魔出現,我只是來看看,但這天殺的冰天雪地裡沒有什麼旅社…噢你不會想說,其實我必需申請通行證才能通過封鎖線吧?我可是─你們委託來的惡魔獵人喔。」
褐髮男人眼皮跳了跳,可能是過度忍耐的反應。「抱歉我們無法保證你在郊外地區的安全和食宿服務…無論如何我們樂見你願意進入封鎖區搜查,若你不嫌棄,我待會立刻幫你申請通行證。畢竟,七天之後,有個盛會想邀請你出席,我們希望你安然無恙,Sir。」他不急不徐地一個字一個字講得十分清楚,令人備感森然。
Credo的說辭讓Dante想起六個月前魔劍教的請託,並不是狩獵惡魔,現下對方並未有意讓他離開市集來到郊外,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他應該狩獵的惡魔,對方只是希望他出席某個儀式,對方的目的一直都針對他,針對Dante。
「七天之後的盛會嗯?希望不是什麼教廷大會,太盛大的場合不適合我。」
「不是的。只是一場簡單的禱告會…相信你已經聽說過我的妹妹,Kyrie。」
嗯什麼?要把她許託給他嗎?當然不可能。「在餐廳聽人談起過,你們兄妹名氣真響亮。」
「過獎了,在名滿天下的惡魔獵人前這完全不算什麼。」也許是心情惡劣,Credo一反常態講出不甚適合自己來說的發言,這在別人聽起來格外刺耳,「她是教團歌姬,實際上她將在禱告會上表演,場地在Fortuna歌劇院,那是座很有歷史意義的建築,能在裡面演出的機會非常難得…而這場活動對她或者是對我來說都意義非凡。基於─我應該有的禮貌,」再度用讓人覺得刺耳的過度禮節強調,「我希望你可以參與這場禱告會,這是邀請函,請收下。」他從懷間遞出白色三折過的紙函,上有燙銀的教紋,和用具彈性的銀線捆著裝飾著。
彷彿受不了某種虛情假意,Dante抬手卻未接過邀請函,雙手落在腰間叉放,甩頭,微仰下頷表示些許不耐,他直說,「你確定─你是真的想遞給我?不是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省下來,沒什麼好勉強的。」說這話的時候Credo遞出紙函的右手還愣愣停在空中。
然後褐髮男人的手硬生生轉彎,沒將紙函收回外套內襯的暗袋,而是放在右手邊的餐桌上。他眼神不再盯著Dante,不再遵守那道說話時要看著對象的禮貌,Credo微垂下眼簾,無聲看著桌上的白紙卡。
他吁了一口氣。
而Dante現在才覺得這是眼前男人的真貌。不是神經質地逼緊嗓門、也不是騖傲地輕視與責備,而是…近乎疲憊的…可以說是種柔和。
卸下的裝甲很快地重新組裝,Credo低頭鎖思只是一兩秒的間隔,雖然被Dante捕捉到了。他移開停在餐桌上的手,任紙卡躺在原處,男人揹起手,頸項向門外九十度轉過又頓住,觀察著室外,再緩緩回頭,眼神再度對準Dante,只是這回的注視讓後者感覺溫和多了,像平輩之間的對視,為什麼就是有人習於深考到一舉一動都這樣憔悴亦飽含著思慮呢。
「讓你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一改逼緊的嗓音,Credo放鬆的語氣反而顯得更低啞。
對方意外的軟化讓Dante感到些許驚訝。後者挑了挑眉,沒做回應。
「我是…誠心在邀請每一個對象,但因為今天下午你沒出現…我太嚴苛看待這件事,你別在意。」
「哼哼。」Dante發出稱心如意般的笑,他看向桌上的紙卡,伸手拿起。「你這樣好多了,從剛才我就一直覺得自己在和一台製冰機對話。」
Credo對Dante開在自己身上的玩笑翻了翻白眼。「你工作不方便,也不勉強你參加。」
「我只能說…我會考慮。」
「謝謝。…那麼…通行證的部份,明早之前我會派人帶到你的房門口。」
「噢。」他果然還是只能乖乖回市集過夜是吧。
「這間城堡…你有興趣參觀嗎?」
「嗯?噢。」Dante前一天礙於城內仍有教民留守,並沒有在太多地方徘徊,既然眼前有人要為他介紹,也沒什麼好拒絕。「帶個路吧?」他擺出自認為迷人的笑容。
Fortuna城堡內只留守少數教民,Credo未先行通知的出現讓站崗的騎士們大感驚奇。這間古老仿哥德式建築自三四個月前、因為天候惡化停止讓外界參觀,一個月前的Mitis事件拉起封鎖線後連普通教民和基層職員也一道被禁止自由進出城堡。目前只有主廳還在運作,偏塔都已經關閉,每雙週會派人前來清掃。
因此空蕩人稀的挑高石造走廊中,上過蠟的石質地面所傳出的腳步聲迴盪特別久特別響也特別寂寞。
腳步聲的來源只有兩人。一個腳步很沉、音量極小,在皮質鞋底磨擦地面之前迅速收起而止聲;一個腳步很輕、音量較大,硬底鞋跟毫不在意地敲擊地面發出清響。
「嘿,有件事我能問嗎?」Dante突然開口。
「什麼?」走在左斜前方距約三步遙的Credo稍微側頭回問。
「除了我以外、你們有雇用別的惡魔獵人嗎?」
「…?…不,沒有。教團騎士可以勝任大部份消滅惡魔的任務,但為了避免繼續讓傷亡擴大,所以我們才委託你過來協助。」他索思對方的言下之意,這陣子他已秘令騎士團停止消滅惡魔,刻意製造機會給Dante去處理…不是騎士團也不是Dante的話,還有誰想插手消滅惡魔這件事?
他突然想到Nero。那小子最擅常的就是違抗命令,但他的右手傷還在…
「嗯─這樣啊。」Dante把雙手枕在後腦勺,又做做拉筋的姿勢。在和不習慣的對象相處情況下,他還是會無意識地做出許多小動作,其中最多的就是伸懶腰、抖腳、拉筋什麼的,結果總易於給人不莊重的印象。「大概只是我運氣好。」所以該遇的都沒給他遇上,Dante自言自語般下結論。
晚上八點。Dante在Credo幾乎像監視的隨同下回到旅館門口,他對此鬆一口氣,好險對方沒有周到連晚餐都想陪進,否則他就算從昨晚就沒進一餐也不會有半分食欲。沒有多餘的寒暄,褐髮男人點頭致意後離開現場。
魔劍教過周的招待仍然讓Dante不適,宛如對方虧欠他上輩子什麼想要拚命補償,不、不該說是上輩子,也許是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這一趟到Fortuna城堡算是不負他所望,石牆內混雜滿滿的氣息都告訴他:魔劍教本身就窩藏著惡魔,看守的騎士兵、巡邏的騎士兵都是。
包括剛才送他下車和他道別的褐髮騎士長。
Dante朝空氣拍拍手,評賞他滿分的演技。
2009.8.16 /
這是西打不溜梯回來以後開始動手打的碗糕,因為颱風弄得人心鬱悶我現在需要多一點自嗨...
大綱設定的話若看過黃金夫妻問卷那篇後可能就被捏得差不多囉★
我對DC已經一廂情願到病態的地步看看這鬼劇本一萬五千字了還沒進入遊戲開頭啊!囧
我現在好需要健康快樂一廂情願的配對劇情來治癒我的心★
為什麼要分趴萬趴兔趴俗力來發,因為發現天空後台要命占效能,字數太多修正起來好辛苦ODQ
而且我時間有限這個月內劇本補不到床上去(欸啊!)大概今年內都不會有空了
要命現在還有三本商業誌小說等我去K完...就算我沒資本我還是忍不住想抱怨為什麼今年接到的小說都如此...
劇本和設定和描寫一點野心都沒有我看得好生氣(喇某不可理喻)
嗚喔喔喔我好想直接把劇情扯到床上去!
說正格的我的文字習慣只會把床戲描寫得像在打架吧 從愛情動作戲轉型成純粹動作戲(幹啦)
這已經不是打是情罵是愛的程度啦喔嗚嗚嗚
雖然對我來說DC的感覺其實就像朵兄把情書(屁)交出去給老蛋那段一樣曲折
要是前面的曲曲折折準備不足 就怕直接跳到後面描述 角色的演技會很虛假
實在是沒有前戲跳過進主戲的能力...經驗問題吧OTL
最後是老蛋和朵兄在我心中都是體貼又心機的好男人(超級理想主義)
要是嫌喇某DC萌力不足搔不到癢處請記得去捧場維尼家蜜月夫妻你會直接落坑的!(推)